。就如現在的沈浪和朱七七，三媒六聘庚帖婚書一樣不少，只要沒退婚便是正經夫妻。”玲瓏說道這裏頓了頓，看白飛飛面色如常，才又繼續言道，“柴亮此人天生殘暴好色，在家時便與女子廝混已久，故此只能練得皮毛無法深入。然無敵和尚之前，還有一人曾另辟蹊徑，同時練成了上下兩冊秘籍，那人是後天的陰陽同體體質。”

陰陽同體？白飛飛隱約記得，姑姑曾經跟她講過長生訣的來歷，其中便涉及到陰陽體質。而關於陰陽同體的體質，只有極少數是天生的，更多的則是男子後天殘身而成，柴玉關如今便是這般。

玲瓏覆又嘆道：“不過這種方法總非正途，那人在達到登峰造極後，沒多久便發瘋死掉了。後來秘笈流入【八閩】境內，我才知道了此書的存在和由來。”

白飛飛沈吟片刻，遲疑道：“柴玉關也會瘋嗎？”

玲瓏點頭道：“若無意外多半也是會的，不過要救王憐花的話，須在端陽之日取得柴亮和王雲夢的心頭血。明日便讓小紅鳥跟你們一起去，它飛行速度極快，定能在日落前將血液送至茉花村。阿姊，你還沒有見過小紅鳥吧？那家夥殷紅艷麗，天生異香，你會喜歡的。而且它善啄人目，不懼煙火，有此鳥為伴倒也是一大助臂。”

“我很期待。”白飛飛點了點頭，她在蘆花蕩內已經見過了青蛇，卻還未見過紅鳥。

兩人又說了些體己話，白飛飛面對玲瓏易容後的樣貌有些不太習慣，卻不知玲瓏這個假身份遠比她想的要覆雜得多。

次日清晨，白飛飛是在一陣奇異的香氣中醒來的。這異香非花非藥，亦不是龍涎麝香之類，卻令人無端覺得神清氣爽。

如往日一般起身疊被，竹盆內盛了清水，白飛飛用了些澡豆青鹽洗漱。她昨日穿的那身孝服已然不見，便到墻邊打開了衣櫃。

櫃中放著一套疊好的淡紫衣裙，是她幽靈宮主時的裝扮。白飛飛微微怔楞，伸手撫摸著柔軟的衣料，不禁回想起自己在幽靈宮時的生活，只覺恍如隔世。

換上了象征幽靈宮主身份的紫衣，白飛飛又轉身走向鏡臺妝奩，此臺正是之前在茉花村青龍室內不見的舊物。

由於是在孝期，匣內並未盛放胭脂粉黛等物，只有一支玄色的鐵簪。簪身全長三寸五分，表面光潔龍紋盤繞，並無半點珠翠點綴。

白飛飛心中百感交集，雙手摩挲著舊物許久，才用此簪將青絲挽起。隨後又從袖內拿出那塊包著玉玨的手帕，盯著玉玨和手帕看了片刻，將它們一同放入了匣中並合上了妝奩。

將房間內的一應用物都收拾妥當，白飛飛緩緩步出門口，似是不舍的又回頭打量了一圈，方才鄭重的關上了房門。

【欲知後事如何，且待下回分解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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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：

【八閩】福建舊時屬百越中的閩越部落轄地，並在此成立了閩越國，留下了獨具地域性的閩文化。《三山志》記載，“永嘉之亂，衣冠南渡，始入閩者八族。”北宋時期境內設福州、建州、泉州、汀州、漳州、南劍州六州和邵武、興化二軍。南宋時期，建州升為建寧府。元代又改分八路，明代變為八府，故而得名“八閩”。

離

【柒拾】離

白飛飛順著那股異香，竟是來到了廚房，王雲夢正端了兩個角黍出來。兩人微微點頭，算是打了招呼。

往內進了廚房，裏面更是芳香濃郁。白飛飛環視了一圈，就見竈上有煮鍋，臺下柴薪燒的正旺。

忽然一條火光從竈下急射而出，白飛飛下意識的擡起手臂護在身前，那火光卻是劃了一道弧線，停落在了她的左肩上，並發出了“咕咕咕”的三聲古怪鳴叫。定了定神，白飛飛側頭細看，原來是一只長咀的小紅鳥。

血鳥先是蹭了蹭她臉頰，又轉頭用長喙在羽毛中摩擦起來，它的羽翼竟是遇火不燃，而且越燒香氣越濃。

白飛飛伸手摸了摸血鳥的腦袋，便走到竈前打開了鍋蓋，裏面還有兩個用菇葉包成的角黍。滅了竈下的薪火，又將角黍取出盛盤端了出來。

來到餐桌前就坐，白飛飛解開自己盤中的角黍，看到了黍米中夾雜著甜膩的蜜餞，是先朝時常見的粽籺。

用過朝食，白飛飛和王雲夢將竹屋裏的家具用物，都收拾妥當並關緊了門，今日離開便不會再回來了。

獅子驄愜意的立在屋後溪邊喝水，見到白飛飛走來，抖擻著鬃毛迎了上來。

白飛飛伸手摸了摸獅子驄的脖子，然後從馬鞍處裝著的包裹中，取出了一個白紗的面罩。這也是她作為幽靈宮主時的裝扮物件，曾經有一個人揭掉過她的面罩，也撕開了她所有的偽裝。

戴好了白紗面罩，白飛飛熟練的踩鐙上馬，又伸手將王雲夢拉上馬背，坐在自己身後，雙手扯動了韁繩。

獅子驄擡起前足嘶鳴一聲，便似離弦之箭撒蹄狂奔起來。血鳥也如閃電般，迅捷的飛翔在兩人上方，其速絲毫不遜於獅子驄。

王雲夢將雙手抱緊在了白飛飛的腰間，將身體伏在她的背上，她從來沒有乘過這麽快的馬。她微閉著雙眼，兩邊的景物極速向後退著看不真切，耳邊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。

白飛飛的情況並不比王雲夢好多少，前世騎獅子驄都是和明空或靈兒一起，這匹馬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。之前和秦南琴來百花嶺時，有秦南琴擋在前面，倒也沒覺得什麽。但此時第一次親自駕馭獅子驄，恍惚間有種禦風而行的錯覺，這馬莫不是真的從大宛飛來的吧？

好在獅子驄跟隨明空年久，甚通人性，最近又不止一次去到過汾陽。即使白飛飛因為強風睜不開眼睛，它也能辨識出正確的方向，平穩又迅速的載著二人奔馳。

等獅子驄停下來的時候，王雲夢已經幾近虛脫，腳步虛浮頭腦暈懵。

白飛飛的臉色也有些發白，所幸這獅子驄與她是舊識，把速度控制在她能夠承受的程度，不至於太難受。

血鳥降落在了獅子驄的腦袋上，愜意的抖了抖翅膀，隨後又用長喙梳理著自己的羽毛。

王雲夢努力壓下了想要幹嘔的欲望，背靠著柱子坐在了蒲團上，鼻翼間濃烈的異香令她的精神緩緩恢覆過來。面前不知何時燃起了一團篝火，還有一只小紅鳥在火中歡快跳躍，仿佛是在洗澡一般。

打量了四周的環境，王雲夢發現自己是在一座幹凈的廟中，臺上有兩尊泥塑的人像。供桌上放置著鮮花供果等物，一對燃燒的紅燭，以及鼎中新上的三炷香。

片刻後，白飛飛從外面緩步行回廟裏來，雙手各拿著兩段竹節和一只水囊，“在這裏休息一下吧，等你感覺好些，我們再上路。”

王雲夢聞言皺起了眉頭，“這是要連夜趕路？能換匹馬嗎？”

白飛飛取消了面罩，輕輕搖頭，“以獅子驄的速度，一般追兵趕不上，何況夜長夢多。”

王雲夢無奈，又看著廟門外的天色，猜測應該已經是過了日昳，“這是什麽地方？”

“烏江岸邊，霸王廟。”白飛飛將兩段竹節投入了火堆中，血鳥很配合的向上跳躍了一下，又立在了其中的一段竹節上。

“為什麽來這裏？”王雲夢從白飛飛手中接過了水囊，打開淺泯了幾口。

白飛飛坐在篝火邊的蒲團上，望著跳動的火光，沈默片刻才淡淡回答道：“這裏是我前世認識明珠的地方，她對我的第一句話是個問題——何為美人？”

明珠……王雲夢想了想記起來了，明珠是碧雲的表字，而碧雲則是白龍最親近的師兄。

“她那時就站在泥像前，背對著我說‘在美麗的年華逝去，沒有遲暮，不愧是千古美人’，然後冷笑著回頭，告訴我她是碧雲，看著靈兒從小長大的師兄。”白飛飛回憶起陳年往事，當年她因巨闕被人追殺至烏江岸邊，雖然碧雲不喜歡她但還是看在靈兒的面子上救了她。後來碧雲奉師命阻止靈兒找尋自己，他們大打出手以至兩敗俱傷，不得不滯留在陷空島休養了很久。

王雲夢低頭不語，這個碧雲好毒的心計，她是要白虹效仿虞姬自盡，以此斷了白龍的念想又不會直接得罪於他。

白飛飛不再言語，用一根尚未燒完的柴薪，撥出了方才的兩段竹節。隨後又從袖中拿出兩塊白色布料，將其中一片白布遞到了王雲夢手中，原來是火浣布。

王雲夢看著白飛飛用布片隔著拿起了其中一支竹節，稍稍用力便掰開上面的一段缺口，竹節內裏面卻是已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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